男女話題::牽手的約定

306

牽手是情侶之間一種很重要的象徵，只要看到一男一女牽著手，大家便會覺得他們是情侶。沒錯，我也一直以為是這樣，一直以為「牽手」這個名詞等於是「伴侶」的意思，一個女孩子肯讓你牽她的手，代表著某種程度上的認同，也就是因為這樣，我一直覺得第一次牽手是一件神聖的事，是上天的祝福，是命運的安排，是情人的約定。

想起以前要牽女孩子的手，我總是會用一些很爛的招數。像是過馬路時趁其不備拉著女孩子的手以防車撞，或是看電影時偷雞摸狗的牽著女孩子的手以防走失，甚至是爬樓梯時賓賓有禮的拉著女孩子的手以防跌倒，所以約會時總免不了會出現斑馬線、樓梯、烏七摸黑等等的場景。

我記得有一次約女孩子們出去，因為沒有美女，所以我和朋友們想出了一個經濟又實惠的約會方式。男生四個、女生四個，我們一夥八個人，不去高級咖啡廳喝茶、也不去高級電影院看電影，我們決定了要去夜遊。當然決定了夜遊就要準備一些餘興節目，畢竟這是省錢的代價。

那天晚上，我們四個壞男人騎著摩托車去載她們，然後爬上了在台中一處頗負聖名的景點，那就是只要上去下來後就會大肚子的大肚山，我想會有這個傳說的原因大概是那裡有太多的情侶把車當床來使用，只可惜我們當時開的是摩托車。

山上有一個可以看到全台中市夜景的觀景台，我們在觀景台旁把我們事先準備好的道具拿出來，有沖天砲、蝴蝶砲，還有一隻特大筒的煙火，有多大筒呢？就是那種大筒到放一隻會讓我吃很多天泡麵的那一種。接著我們點了四隻香，然後分別把四個女孩子帶開，嘿嘿！…這當然是事先就計畫約定好的。

雖然我身旁的女孩雙手害怕的摀著耳朵，但我還是帶著她小心翼翼接近直挺挺站在地上的沖天砲，我吹燃了手上的幸福的香，然後把香交到女孩的手裡。當女孩拿到香時，表情似乎更加害怕了，嘴裡還一直說著不要，女孩嘴裡說不要，其實我知道她心裡是要的。我想她所需要的，只是一點勇氣。所以，我勉為其難的將我的手心握著她的手背，以我的手當導電體將勇氣傳給了她，當香親到沖天砲引信的那一剎那，沖天砲和我同時往九十度的方向跑。「碰」的一聲，我彷彿聽到沖天砲在半空之中呼嘯著告訴我說它的犧牲是值得的，只因為…我和女孩急著跑開卻忘了放開牽著的手，等到回神的那一刻，心裡充滿著第一次的新鮮感，是沈默、是靦腆、是微笑、是害羞，百種滋味在心頭，如果你問我那到底是什麼感覺，不就是牽手而已嗎？我只能告訴你一句話，那就是…你不懂啦！哇哈哈哈！

其實牽手只是一種感覺，這種感覺來自於男女雙方，如果男生和女生都只是正電或是負電，當然牽在一起是不會有任何反應的，就算有一方的電力在怎麼強也是一樣。但如果一邊是正電、一邊是負電，那肯定會燒得霹靂啪拉的。就好像男女間做愛做的事一樣，有水有乳才能交融。

記得很多年前，我曾牽過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女生。那是在一個下著小雨的天，當時我們都沒有帶傘，我急急忙忙的牽著她的手避雨，我依稀還記得當時的心情，只覺得心跳聲噗通噗通的傳進我的耳朵，一股熱流從腳底一直傳到我的耳後根，我的雙手彷彿著了火一般異常的發燙，也許是因為這樣上昇的溫度，她的手背卻顯得有點冰冷。也許是因為這樣下雨的天氣，她並沒有發覺在我手心裡的是汗水還是雨水。

很明顯的，這是一種觸電的反應，是很自然產生的。我到現在還記得這種感覺，彷彿它已刻在我心底的最深處，所以不管經過了多少年，只要讓我再次遇上了喜歡的人，我總是會知道，從我手指觸摸那一剎那的約定開始。

事隔多年後，當我再牽著別人的手，卻是截然不同的感覺。當我握住那女孩的手時，我的心跳聲就如同從湖面冒出的小水泡一般，雖然牽引了一陣小小的漣漪，但卻靜得好似這小小的聲響被湖水表面的張力所吞噬。這時我才明白，原來牽手不儘儘只是情侶之間的象徵，它也可以是朋友之間的，但卻又不是很純的朋友那一種的。如果情人代表的顏色是黑色，而朋友代表的顏色是白色，那我和那女孩就是介於黑色與白色中間的灰色地帶。

這就好比是酒，如果酒精像愛情一樣令人目炫神迷，那酒精濃度就是男人女人之間的關係了。有的情人像伏特加一樣激情且刺激，有的像威士卡一般浪漫且多情，而我和她卻像加了水果的雞尾酒，平淡而自然，淺嘗一口以為是水果茶的我，卻在杯盡的同時才明白，原來…茶可以是酒，而酒也可以是茶。如果牽手就只是牽手，那是朋友的，自然可牽手。如果牽手不儘儘是牽手，那是情人的，自然要牽手。如果只為了牽手而牽手，那不管是朋友或是情人，當然也可以牽手。我說的牽手，明白嗎？